※「亞連」是書人Jr.的設定。
※有一點點亞x蘿(可是這個氛圍一點也不甜反而很苦
※時間是在亞連接收內亞的記憶的27年後(同時也是設定中沒有任何線索的那段空白
※假想「亞連之所以被INNOCENCE寄生」的來龍去脈
※這篇居然有8000字(驚恐
※究竟,是誰背叛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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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而言,他好似已經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在歷經過那一夜之後,亞連不知道究竟已經過了多少的歲月。
當內亞緊握他的手逐漸的鬆了開來,即使知道對方尚未完全死去,但他也無法再繼續待在此地。
逼不得已,為了要保護好內亞最後的機會與希望,在惡魔與千年伯爵不知何時會出現的此刻,他得立刻離開此地,無法目送友人在此刻走完這段人生之中的最後一哩路。
他知道,雖然現在無法相見,未來對方還是會再次回到這個世界之中。
即使那將會自己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
說不害怕,那絕對是假的,因為這等於是為自己宣告了死刑。
然而,在多年來與書人一同記錄的旅途之中,在重複的記錄著一模一樣的錯誤,他已經對這個世界感到心死。
尤其是在得知了7000年前的聖戰真相,讓他更是覺得……
在記錄了這麼多重複的錯誤,好不容易出現了能夠改變這場悲劇的機會,他不能就此讓這個機會消失,即使伴隨的代價是要犧牲自己。
自己會不會就這樣變成不被任何人記憶起的耶穌,在背負著各種罵名之下,犧牲了自己換來能夠拯救世界的可能呢?他有的時候不免自嘲,也對如此的自我形容感到真該罵不知廉恥。
無論如何,現下木已成舟,為了完成跟內亞之間的約定,他展開了個旅行。
因為他無法在同個地方久留,不只是為了要躲避神出鬼沒的千年伯爵與他的惡魔們,還有另一個讓他感到害怕的原因。
也許是因為內亞的記憶的影響,亞連發現自己的外貌老化的速度越來越慢,慢到他幾乎是以為自己的時間被永久停止了,如果在同個地方停留太久,這個沒有隨著年紀增長的外貌是會引起疑心並招來麻煩的。
「你與其說旅行,反而更像是逃亡呢!跟當初的內亞還真像。」
有好幾次,【夢】之諾亞總是用她的能力,透過夢境跟他轉達一些事情。
雖然對方是諾亞,但亞連並不擔心【夢】對自己會有任何的威脅,畢竟嚴格說來,雖然對方是諾亞,但她是支持著內亞的抉擇的諾亞兄弟。
對於承諾會保護內亞記憶的自己,她並不會也不能對自己怎麼樣。
「你知道嗎?內亞最後是被瑪那殺死的,然後繼承了千年伯爵。」在夢境中,她曾妖豔的對亞連笑了笑並這麼說。
「所以你們的敵人不只是【千年伯爵】,而且還是瑪那喔!」她惡劣的期待著亞連在聽聞這項惡耗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亞連垂下隨著時光流逝而日漸黯淡的銀色眼眸,輕聲的嘆了口氣。
最終還是落入最糟最糟的事態了,雖然他不是沒有預料過,但他很衷心的希望這並不是真的。
就自己對瑪那的印象,除了他是內亞的雙生兄弟、千年伯爵的分身以外,就跟內亞一樣也是他為數不多的摯友。
跟他的兄弟相比,瑪那膽小、脆弱,總是被名義上的弟弟保護著,但即使自己總是被坦護的那一方,他也是盡可能的想要保護身邊的人們。
瑪那他殺了內亞,或許是事實,但那絕對不是真相。
之所以會繼承千年伯爵,也一定是有什麼隱情。
「即使如此,我還是會繼續等待內亞醒來的,蘿特。」此時此刻所說得這一席話,在歷經了這麼多年之後,特別的刺耳。
現在究竟已經過了幾年了?5年?10年?還是20年?他已經記不清,也放棄去細數了。
他未曾想到過,萬一內亞就此醒不過來,那該怎麼辦?
隔了這麼多年,未曾從蘿特那聽說諾亞一族的使徒們是否再次重新轉生,也許真的是因為內亞的關係,讓他們受到了莫大的損傷,使得新的使徒遲遲沒有甦醒。
同時,內亞也是如此。
「我說……瑪那的情況最近真的是越來越糟了,雖然【千年伯爵】可能沒有辦法再繼續壓抑住他,他或許能夠暫時脫離【第一使徒】的掌控,但是失去內亞的他我擔心會出什麼亂子。」【夢】的使徒冷淡的說著。
「雖然內亞的另外一位協助者有一直遠遠的在看照著瑪那,避免真的出什麼亂子,然而這依然沒有辦法從根本上做到什麼。」
她如同貓一般的,僅屬於諾亞的金色眼眸,強勢的對上了亞連的眼瞳,「瑪那他需要的人,是你。」
諾亞不容忽視也不容違抗的氣息,冷冽的威嚇著亞連。
面對如此的威嚇,亞連只是搖了搖頭,「他需要的人,是內亞,是他的雙生兄弟,他的半身,並不是曾為書人Jr.的我。」
他露出了抹慘淡的微笑,「我感覺得到,內亞的記憶現在仍舊傷痕累累,也許這是他到現在一直醒不過來的原因。」
「如果現在就去瑪那那裡,可是會觸怒到【千年伯爵】的逆鱗的,到時候恐怕我也自身難保,那麼就失去我當初對內亞所承諾的約定了。」
看著亞連平淡到像是心死的態度與眼神,【夢】之使徒的心中,原本膨派的心跳好似漏了好幾拍。
她對於書人Jr.,不,是對亞連的印象,並不是像這樣對任何事平淡到好似放棄一切的人。
時間是會摧毀人的信念與熱情的,就算是諾亞,對於這長年的壽命與幾乎毫無止盡的時間,要不是有對於INNOCENCE的仇恨這樣強烈的動力,他們或許也會怠惰下來,失去目標。
更不用說亞連他的情況,他無法在同個地方久留,還要避開著隨時會突如其來出現的惡魔,等待著內亞不知何時會再次甦醒,為他敲響死亡的喪鐘。
等待著不知何時會到來的死亡,但同時也要保護自己不要真的死去,讓內亞能夠隨時在最佳的狀態重回這個世界。
亞連只是一名人類,怎麼能承受的了這樣子充滿著不確定性的孤寂?
然而,他們諾亞一族也是啊!
在被諾亞的記憶選中以前,在被對INNOCENCE的仇恨淹沒以前,他們也是脆弱的人類。
千年伯爵,也是如此。
她伸出雙手,嬌小的身子擁上了亞連的胸前,「你這個笨蛋,難怪內亞會願意將記憶交給你。」
她收緊臂膀的力道,將自己的臉埋進亞連的胸前,「因為你們實在是太像,你知道瑪那在殺了內亞之後,幾乎每天都是哭著睡著的嗎?」
有美麗的少女主動倒貼,然而亞連並沒有感到任何開心的感覺,他伸出手,想要將她輕輕推開,然而對方用力的搖了搖頭,阻止了他。
「『內亞對不起』、『我不得不這麼做』、『這都是我的錯』,他每夜都是這麼哭著說的喔!」
聽著【夢】之諾亞一字一句的控訴,在亞連的心中,一股罪惡感油然而生。
現在的他,並不是瑪那需要的人。
「除此之外,瑪那他還說了……」她抬起頭,眼中不再露出先前的冷淡與強勢,而是帶著十分複雜,卻又哀傷的神情。
「『亞連,我不應該趕你出去的,對不起,你在哪裡?』,他一直很懊悔將你跟書人趕出康貝爾家這件事喔!」
這句話,讓亞連失去熱情的眼眸一瞬間緊縮,細微的閃爍出了一絲光澤。
「你不是不被需要的,等瑪那稍微穩定下來之後我再通知你,拜託你一定要回來好嗎?」
紅心的巨門從【夢】之諾亞的後方出現,她放開了亞連,不捨的轉過身走入門中。
「不需要等內亞醒來,你也是可以回來的啊!笨蛋。」
她留下了這句話,亞連眼前的視界一瞬間模糊了起來,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小餐館裡。
他傻愣了半分鐘,才呼地想到他是在匆匆進到這家餐館打算簡單填飽肚子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意識便被【夢】之諾亞拖進她的夢中。
亞連從口袋摸出了懷錶,錶上的指針看來並沒有前進多少,雖說他感覺好像在夢中跟對方談了快一個小時有,但實際上在外人看來,他大概就只是像是在原地發呆了幾十秒鐘。
就算是隨時都有可能會消失的自己,也是有人在惦記著嗎?亞連心想。
在自己作為書人Jr.的時候,在每個地方記錄不同的歷史時,他使用過非常多的名字與身份,每當一段記錄結束之後,他便將這個為了記錄而營造出來的身份永遠捨棄掉。
就算是使用書人Jr.的身份來記錄,他也未曾擁有真正屬於自己的「自我」。
因為,書人本來就是一脈承襲著不得擁有自我的的使命職責,為了記錄而設計出來的各式身份、與人相處的態度,全部都只是假象。
然而,即使這些身份、名字都是不存在的假象,但依舊是會有人惦記著擁有著這些假名的那個人,但是在他們的記憶中,這些都不是真實的自己。
在康貝爾家的這段期間,雖然他並沒有塑造新的假名與身份,僅單純的以「書人Jr.」這個身份進入這段歷史旁觀,然而,那卻是他人生中,最不做作、也是最像「自己」的一段時光。
也許,在這個世界上,真正還記得「真正的自己」的,或許只剩下瑪那了吧?
不,還有內亞,然而當內亞醒來時,他也無法再見到對方了。
突如其來的悲從中來,一股揪心的酸痛悶在胸前。
這樣子可不行呢!他給自己做了個深呼吸,揉揉眼睛悄悄把差一點就要逃脫出來的淚不著痕跡的抹去。
「孩子,您還好嗎?」突如其來的,有個人拍了拍亞連的肩膀,他轉過頭去,發現是一名神父。
想想也是,自己雖然老大不小,但外表至少還是有約27或28歲的年紀,是不可能是被當成小孩的年紀。
會這麼稱呼的,理所當然是神職人員。
「啊……只是突然起了點鄉愁而已,我沒事的謝謝您的關心。」
自從那一日接下內亞的記憶之後,他開始不再信任這些所謂的神職人員們了。
雖然這麼說對於某些被蒙在鼓裡的基層聖職者確實有點抱歉,然而對於現在的亞連而言,被INNOCENCE把持著的教會,是他最大的敵人。
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是祂的眼線,就如同會偽裝成人類的AKUMA一樣。
AKUMA是千年伯爵的靈魂兄弟,他們的眼即是千年伯爵的眼。
可以的話,能夠盡快打發對方走就盡快打發掉。
「你剛才失神了很久,怎麼可能沒事呢?」對方無視了亞連的意願,直接坐到了對向的位子上。
這下麻煩了,亞連心想。
雖然他這一餐也快吃完了,等等是可以藉著要趕買單而甩掉對方,只是天曉得對方會不會在他離開之後就跟上來。
然而如果直接了當的拒絕他,反而是自己這邊感覺有鬼。
暫且先靜觀其變吧!
「不,真的沒什麼,只是想了一下,都沒有回家了,我是要怎麼樣跟家人打聲招呼會比較好。」
眼前的神父沒有立刻的接話,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不知為何,亞連在對方身上一直有感受到一股異樣的違和感。
「是嗎?那就好了,畢竟……」對方合起掌,他露出了抹微笑。
「沒有什麼比『家人』更為重要的了,不是嗎?」
然而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明明只是溫和有禮的笑容,卻讓他感到一陣惡寒與恐懼。
那並不是基於自己的個人經歷而感到害怕,而是某種從體內無視他意願快速流竄的恐懼。
以及厭惡。
這個人……亞連垂下微微閃爍著金色光芒的銀眼。
這個感覺他有著陌生的熟悉,這與在他某次和黑教團的驅魔師擦身而過的一瞬間所感受到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然而眼前的人卻帶給他更大的不協調感與壓迫。
亞連心裡暗叫不妙,雖然他知道諾亞多少能夠敏銳的感知到INNOCENCE的氣息,但他不曉得反過來祂們能否也可以感知到諾亞。
而自己,嚴格說來算不上諾亞的使徒,雖然說他背負了千年伯爵半身的記憶,然而他沒有辦法使用諾亞的力量。
除了方舟,然而非必要的話他是不會使用的,尤其是在千年伯爵……應該說在瑪那穩定下來以前,能不要使用就不要使用是最好。
前幾次他為了要快速的離開法國前往英國而冒險使用了方舟的閘門,結果導致一連快3個禮拜被AKUMA跟蹤,他可是花了好大的一翻精力才把它們甩開。
「說真的,你還真難找呢!」對方露出了一抹詭異的微笑,「或者說,這本來就是你們書人一族所擅長的技能呢?無聲無息的潛藏在社會之中,默默的記錄並保護著不被記錄的歷史。」
接著,對方的眼中頓時失去了所有的笑意。
「用這樣的技能來保護諾亞的記憶,再適合不過了不是嗎?亞連。」
這一次,亞連真的是打從心裡感到害怕。
不可能……知道千年伯爵變成兩個孩子,且最後其中一半的記憶在他身上這件事,應該只有內亞本人、瑪那以及內亞臨死前告訴他的另外一名他不認識的協助者才對。
內亞已經死了,瑪那即使瘋了但也還是諾亞,不可能將這個訊息暴露出去。
難道說……
「呃……什麼?」
無論如何,暫時先裝傻不知道好了,究竟消息時如何走漏出去的,到時候再處理。
而且,他怎麼知道自己在擔任書人Jr.以前的名字的?不對,他怎麼知道自己是書人一族的人?
還是說是師傅?雖然他隱約的有感覺出來,做為他的導師的書人應該知道自己決定去幫內亞這件事,然而既然身為書人一族,應該是不可能將這樣重要的情報透露出去才對。
因為書人一族的立場,是處於絕對的中立的。
雖然這句話套用在他身上,他感到非常的心虛,畢竟打從他決定幫助內亞的那一刻,就已經沒有什麼所謂的中立這回事了。
不過他已經捨棄了書人的身分了,書人的職責什麼的,已經跟他無關了。
那麼剩下的可能,就是那個他並不知曉的協助者了。
「你不需要這麼緊張,我只是想幫助你。」對方的笑容,在他的眼中顯得異常的虛假,基於一直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的異樣感,以及作為神職人員的身份,亞連幾乎是可以直接斷定對方就是INNOCENCE的適合者,十之八九就是黑教團的驅魔師。
「從偽神的手中拯救出來。」
幾乎是與內亞曾經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語從對方的口中流出,當下亞連幾乎是可以直接斷定。
無庸置疑,對方是來追殺自己的,然而現在店裡人這麼多,他一定可不能就這麼名目張膽的將自己架走。
無緣無故的將素昧平生的人以異教徒定罪,是有損教會形象的。
既然對方是INNOCENCE的適合者,那麼即使會冒著被千年伯爵發現與被AKUMA追捕的風險,他也要使用方舟快速的逃離這個地方。
打定好主義之後,亞連從口袋中拿出了幾個錢幣放置於桌上,匆匆的付完餐費,「神父大人謝謝您的關心,不過……您是不是認錯人了呢?」
他對眼前的神父微了微笑,「願神與您同在。」
接著他便拾起至於一旁的外套,離開了小餐館,隨後便快步的走到一旁的無人小巷。
雖然說他打算使用方舟離開這個地方,然而方舟的閘門他可不能就這麼明顯的就在大街上開啟。
畢竟,這是在這個現實之中的人們所無法理解的東西,萬一被看到了,天曉得再這保守的社會風氣會不會被當做什麼怪物或黑魔術師之類的東西。
就在亞連心想距離應該已經拉得夠遠,那個神父應該追不上,可以放心開啟方舟的閘門時,他的腳踝突然被某種東西纏住,使得他重重的摔了一跤。
「真沒想到你逃跑的速度滿快的,是因為已經習慣躲避各種危險了?還是說……」
方才才聽過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那冰冷的聲音恍如喪鐘敲響著,亞連感覺好似有一桶冰水自頭頂無情的澆下。
「那是諾亞的力量呢?」
亞連轉過頭去,眼前的景象讓他的心臟差點瞬間停止。
那是剛才在餐館裡見過的那位神父,然而此刻他終於知道為何當實在對方身上感受到違和的異樣感。
此刻的對方,渾身散發著淺淺的翠綠光芒,如同煙霧一般環繞在他的身邊。
在他的背後,長出了一對亞連在聖經與相關畫作中看過千千萬萬變的翅膀,其中對方掉落的羽毛形成了一條如同藤蔓狀的東西,緊緊的纏住自己的腳踝。
就如同天使一般,然而亞連知道……
這並不是天使,而是貨真價實的怪物。
「……INNOCENCE的適合者?不對……你……」一開始,亞連以為對方是適合者,然而在見到眼前的景象,他已經不再如此確定自己的判斷了。
「沒錯,我並不是適合者。」他露出了抹溫和的微笑,然而這微笑在此時此刻,卻充斥著刺眼的惡劣。
「亞連,你是一個好孩子,如果願意成為心最鍾愛的使徒,那絕對是對神最崇高最被讚譽的榮耀。」那個由羽毛構成的藤蔓一個使力把亞連拖到了他的面前。
「也絕對會是心這7000年來最強大,也是最為美麗的使徒。」
他究竟在說什麼?心的使徒?透過對方鏡片之後的汨著翠綠光芒的眼眸,亞連很惶恐的發覺自己完全無法動彈。
「是我的錯,隔了這麼久一直沒有找到你,真沒想到好不容易找到你時,你已經被那該死的偽神玷汙了,不管是你的精神、你的心……」對方伸出了汨著羽毛的雙手,眼中好似閃爍著哀傷,輕輕的撫過亞連被歲月定著的面龐。
「還是這個軀體,全部全部都被那污穢的、邪惡的偽神沾染上了邪惡的顏色。」他的臉上頓時失去了所有的表情與笑意,留下的僅只有無止盡的扭曲。
「不過沒有關係,你的靈魂依舊繼續閃爍著美麗純潔的光芒,這樣還是有可以挽回的餘地的。」
還沒有意識到對方話語中的意思,但亞連也感覺得出來非常的危險,他毫不猶豫的直接往對方的腹中狠揍了一拳。
沒有料到亞連這突如其來的舉動,使得原本纏住亞連腳踝的羽毛鬆了開來。
好機會!這麼想的同時,亞連轉過身快步逃去,就在拉開一定距離後,他伸出手打算招喚出方舟閘門的那一瞬間。
亞連突然感到一陣重心失衡,便像是斷線的木偶向前倒去。
在他的眼前,只剩下一種顏色佈滿了他所有的視界。
紅色。
是血紅色,一點一滴的在眼前蔓延著。
亞連伸出手緊緊的握著左肩,那是他的身體傳來撕裂般疼痛的地方,然而手在覆上的同時,他發現在那卻空無一物。
同時他也發覺,眼前除了猙獰的血紅以外,還有一個物體殘忍的倒在其中。
這個時候,他才頓時意識到。
在那血泊之中的,是他的左臂。
接下來他已經不太確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他痛苦的高聲尖叫著,因為大量的出血導致眼前的視線逐漸的模糊。
「果然靠斷罪者監視著那傢伙多少還是有用的,雖然幾乎是沒有什麼線索。」
神父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近,卻似乎又非常的遙遠。
「這下糟糕了,本來是想阻止你逃走的,卻不小心把你的手臂扯了下來。」
他踩踏著由亞連的血液所形成的血窪,走到了亞連面前,冷冷的俯視亞連逐漸失去血色的面龐。
「如果死掉了就麻煩了,可是諾亞的記憶又不能放著不去管。」
眼角模糊的視線,亞連好似看到對方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閃爍著翠綠光芒的物體。
「為了保下你的性命,就先這樣子吧!」
那到翠綠的物體從對方的手中飄了起來,便接到亞連斷裂的傷口處。
一瞬間,一股如同刻在靈魂深處的疼痛硬生生的撕裂亞連,在他失去意識以前,他突然感到這股場景似乎莫名的熟悉。
在他承諾會保護內亞的記憶時,也是類似的場景呢!
對不起。亞連銀灰的眼瞳痛苦的低下了懊悔的眼淚。
我沒有做好我答應的承諾。
明明說好,會保護到你覺醒為止的。
這是他,最後最後在完全失去自己以前,所遺留下的念想。
一瞬間感到一陣從靈魂深處傳來的撕裂痛苦,雖然很快的便消失無蹤,但這也十足十的讓【夢】的使徒起了警覺心。
此刻她居然能夠感受到兄弟在面臨死亡時,那撕心力竭的痛苦的心電感應。
在真正的諾亞使徒僅剩自己與千年伯爵,其餘都尚未覺醒的現在,她唯一得出的結果僅只有一個。
亞連有危險!
以往她都能有辦法精準的感知道亞連的位置,然而這一次,不知為何她一直遲遲找不到亞連。
她沿著最後感知道亞連的地方四處搜索,直到拐了個彎走到了附近的暗巷。
眼前的血泊,以及一件深褐色大衣,就這麼赤裸而猙獰的躺在巷弄之中。
那是亞連的大衣,【夢】絕對不會認錯。
因為那是內亞跟瑪那以前嫌棄對方舊有的大衣,明明已經穿到破爛了卻還留著,於是特別送給他全新的一件,亞連可是非常珍惜著它。
同時【夢】也發覺,大衣左臂的袖子整個被硬生生的扯下,不知消失去哪。
還有感受到了,另一個令她感到極為厭惡的氣息。
那是INNOCENCE。
這些跡象,赤裸而殘忍的向【夢】的使徒昭告著,亞連被INNOCENCE攻擊並瀕死的事實。
她閉上雙眼,在一次的聚齊自己的精神,努力的去尋找那一絲絲,細微到幾乎是無法辨識的,只屬於亞連的夢。
然而,她再怎麼努力也只是徒勞。
她感覺得到,亞連依然還活著,內亞的記憶依舊還安穩的保存著。
然而,她卻找不到亞連,恍如有某種東西在阻擋著她。
雖然非常的氣憤與懊惱,氣憤是因為INNOCENCE攻擊了亞連,懊惱是為了當初自己為何不強硬的把對方帶去瑪那身邊。
然而,至少對方還活著。
只要還活著,就還有機會。
不管是為了瑪那還是內亞,也是為了你自己。
「亞連,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將沾滿著血液的大衣撿了起來緊緊的抱在懷裡,就這麼任憑大衣上的鮮血染紅了自己的衣裝。
只要還有機會,一定能夠再次見面的吧!
屬於【夢】的使徒,是如此的相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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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記】
就如同最上面所說的,這是在假想當初亞連到底是怎麼被INNOCENCE寄生的。
至於文中那個神父是誰,我沒講應該都看的出來吧?這麼噁心的傢伙,我自己都覺得這傢伙根本瘋子(可是對白是你寫的
標題用Treason這個字,而不是用Betray,是因為Treason還有更嚴重的叛國意義在。
對於諾亞的氏族,或者對於INNOCENCE而言,背棄它們的信仰與神,這已經不是單單的背叛問題,而是更嚴重的否定信仰根本甚至是否定存在意義,所以就改為使用Treason。
究竟是誰在背叛誰,背叛的是對於人的信任,還是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被推翻,只有當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