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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年前故事假想
※「亞連」並不是書人繼承者的設定
※這系列會有點意識流……
※標題叫Single helix,是單螺旋的意思
※本來是想要命名單股螺旋的,可是又不想讓它暗指RNA,於是就變這樣了
※這篇字數爆炸了
※最近發現引用聖經經文的次數好像莫名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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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遇上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或者個人對於現實的認知在受到極大衝擊的時候,為了保護其精神與身體不受到傷害,人的潛意識會產生一種心理防衛機制,來否定、改寫或扭曲擺在眼前的現實。

  現在的亞連覺得自己正遊走在如此的邊緣之中。

  他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跟兄弟倆正處在一個宛若小說的故事情節之中的世界。

  究竟是要接受自己所面對的真實是如此的荒誕可笑,還是將它全盤否定當作只是一場夢。

  對於一個人生這22年來,對宗教基本上保持著一點質疑態度,以科學與邏輯作為生活一部分的自己而言,他情願這一切都是假的,情願這都是因為生病造成的幻覺。

  或者就像小說中那跌入兔子洞的女孩一樣,這全部都只是一場夢,醒來就沒事了。

  然而在聽完兄弟倆的自白過後,亞連很悲哀的發現,現實永遠比故事還要離奇荒誕。

 

  在幾乎是耗了快3個多小時的時間,兄弟倆鉅細靡遺的把INNOCENCE的存在,現在人類所知的聖經中所敘述的一切,其實是綿延千年的世紀謊言,真正的神在無人知情的情況下被打成了檯面下的撒旦,人類信仰著欺騙世界的偽神而不自知,以及他們的身份與卡特琳娜的真正關係等等龐大真相之後,亞連只是非常安靜的聽著他們的訴說不發一語,令兄弟倆感到很不安。

  如果是以前,亞連總是會在他們差不多講到一個段落之後,連珠砲似的問一大堆問題,然而他從頭到尾卻異常的沈默,在他們將所有的真相說完後,亞連只是安靜的握起雙手,低下頭將額前輕輕的抵了上去。

  垂落的長髮將他的面容遮掩了起來,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兄弟倆依舊感覺的出來,亞連看來是還無法接受這一連串完全打擊他自出生以來的所有認知的真相。

  「那個……」

  「先讓我靜一下,不管是卡特琳娜阿姨還是你們,跟我說的事情對我而言實在是太……」亞連直接打斷了瑪那原本想要上前的關心。

  早上先是自己的身世問題受到卡特琳娜給與的深深打擊,豈料下午兄弟倆居然又投下了更為巨大的震撼彈。

  雖然自己並不是真的喜歡聖經中所訴說的一些故事,但畢竟也是從小當作床邊故事聽到大,其中有部分宣揚大愛的理念甚至是打從底心認同。

  可是今天卻告訴他,這些不過是偽神為了增加人類對祂信仰的正當性而編撰出來的,他本來還想要用科學的知識來論證其中的真實與糾正錯誤,然而現在卻被告知這從一開始就是謊言。

  拿真實去印證謊言有什麼意義?

  他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麼可以繼續相信,或者他還可以相信什麼了。

  「如果我以前所認知的相信的世界不過是個謊言,那我現在繼續的這些實驗與研究,不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嗎?」亞連幽幽的這麼說著,恍如又再度被打回當時初見卡特琳娜時,失去光彩與未來目標的那個自己。

  異常消沉的氣氛縈繞在亞連的身邊,想要安慰卻被拒絕的瑪那用眼神向自家兄弟求救。

  那水汪汪一副快哭出來的眼睛讓內亞大大的嘆了口氣,他最受不了瑪那擺出這種眼神,抓了抓自己那一頭的亂髮,他走到亞連坐著的跟前單膝跪了下來。

  「欸!你知道我們在深入了解你的研究是什麼之後,是有多慶幸你最後是來我們這裡,而不是騙子教團那嗎?」

  然而亞連並沒有回應任何語句,依舊是垂著頭不發一語。

  「還有,你怎麼會覺得你的研究沒有意義?要不是有你的研究,你才能夠活到現在把自己當廢人消沉給我們看,不然你可早就因為病毒死了知道嗎?」

  病毒……聽到這個關鍵字亞連總算抬起頭,因失落而失去光彩的銀灰眼瞳終於有了一絲生氣,「什麼意思?」

  「……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我真的很想懷疑你跟母親是不是真的有血緣關係了,怎麼連遲鈍的點都差不多。」內亞非常嫌棄的垮下臉,「那天你被AKUMA攻擊後就感染了AKUMA病毒,本來早在幾天以前應該就塵歸塵土歸土的死了,我剛才有講過AKUMA的事你沒在聽嗎?」

  亞連喪氣的搖搖頭,「有,不過那個不是本來就能治好的嗎?你不是說那個什麼教團有方法可以治療AKUMA造成的傷害……」說著說著,他的聲音又弱了下去。

  看來是因為衝擊太大,思緒全部混在一起,他根本就沒有好好的靜下來冷靜思考,瑪那走上前去拍了拍亞連的肩膀坐到一旁,「亞連,AKUMA藉由DARK MATTER給人類的傷害,在AKUMA被破壞之後就會退去,教團並沒有可以治療的方法,他們只是給與基礎的一般療程,最後從傷害之中恢復還是得靠他們自己。」

  「而AKUMA病毒並不一樣,你是醫學生應該很清楚所謂的『病毒』是什麼樣的東西,它『沒有任何方法可以治療』的,不是嗎?」

  瑪那的這番話,打破了亞連原本還想刻意去忽視而築起的那道牆。

  在瑪那跟內亞說到AKUMA的部分時,其實他是有聽進去的,他底心很清楚AKUMA病毒一旦被感染就不可能活得下來。

  自己在那一天,明顯的就是被感染了AKUMA的病毒,雖然並不知道為什麼沒有立即死去,但無論如何自己也不可能現在還活著才對。

  既然如此,那麼現在的「自己」為什麼還好好的「活著」?

  還是說,自己其實早就已經死了?

  突如其來的,亞連想到以前曾從主教那聽到的,關於煉獄的事情。

  如果人在生前犯有未經寬恕的輕罪,以及犯了各式各樣違反神的信條的惡習卻未向神懺悔,靈魂就會墜入煉獄之中。

  即使自己並不怎麼相信,但悲哀的是在如此關鍵的時刻,第一個想起的卻還是那些內容。

  如果眼前的這一切,是針對他而營造出來的……

  啪!突如其來的,亞連感到後腦勺傳來劇烈的疼痛,內亞朝亞連的頭頂用力的巴了一記。

  「痛……內亞你幹嘛無緣無故打人!」在精神緊繃的狀態下又莫名其妙被打,亞連無法再繼續維持過往那有禮到像是有精神潔癖的態度,直接破口大罵。

  「會知道痛就表示你還活著,死人是不知道痛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內亞捏了捏拳頭,指節發出喀喀的聲響,「之前是誰曾說過情緒不要那麼明顯的表露到臉上的?要不要給你面鏡子看看你剛剛是怎麼樣的恐怖臉?根本就像是被狼群包圍的小動物一樣的惶恐臉。」

  接著他從口袋摸出了張紙直接往亞連臉上又巴了上去,「你知道嗎?你是被你自己的研究給『救』了的喔!」

  亞連惱怒的將那張紙剝了下來,定睛一看發現那是自己很久以前寫的實驗筆記。

  為了要取得各式的實驗樣本,他採了各種動物的血液,因為神學院古板的思維,他無法使用人的血液來觀察,縱使他抽自己的血也不行,直到來到這個宅邸後他才有機會拿針筒抽出自己的血做進一步的觀察。

  因為這個研究的關係,同學們甚至私底下說他根本就是拿醫學院士當幌子,實際上是要舉行儀式向撒旦獻祭等等諸如此類的惡意的造謠。

  都已經立足於科學的殿堂居然還傳這種不理智的謠言真是可笑,就算真的有撒旦好了,只是獻血就能這麼簡單的把祂召喚出來那祂的格調也太低。

  更可笑的是,還真的有人相信了。

  亞連閉上眼嘆了口氣,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為什麼內亞說自己是被自己的研究拯救了?

  「亞連你那麼聰明,我想你應該不至於推想不出來吧?我看你也不是什麼虔誠的教徒,應該不會在意這種事。」內亞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不過如果你在意的話也來不及了就是了。」

  對於內亞特別的言外之意,亞連將思緒拉回自己手中的那張筆記。

  這個筆記是他以《舊約‧利未記》的經文作為切入點而記錄下來的,畢竟就這本福音書有特別提到血液中的生命。

 

  『利未記 17:14
  因為血裏有生命,各樣活物的生命都在血裏。所以我對以色列人説:「凡活物的血,你們都不可吃,因為各樣活物的生命都在血裏。凡吃血的,必被剪除。」』

 

  一瞬間他想到這段被自己在紙張角落寫上去卻又劃掉的經文,因為這段的內容對於他這部分的研究並沒有實質上的用處,因為在實習的時候,他曾為了要救一名因難產而大量失血的孕婦,曾提出將血輸給她的提案,然而主治醫師沒有採納就算了,也不解釋不採納的原因還痛罵了他一頓。

  事後他才知道,這種治療方法在當時尚處於實驗階段,尤其是戰爭前線的軍醫有不少的曾經嘗試用這個方法拯救重傷的病患,然而成功率並不高。

  加上又是保守到令人髮指的神學院,想來就算沒有安全上的疑慮,也不可能將血納作醫療用途吧!

  聖經……〈利未記〉……血……

  等等……難道說……?接著,亞連放下手中的紙張,默默的卷起了袖子。

  「等一下!亞連你要做什麼?」看亞連捲袖子的動作,瑪那一度以為亞連壓抑不住怒氣打算捲袖子打人。

  然而,他僅僅只是將袖子捲起來,豎起兩指用指尖在手肘內側來回的撫了幾遍,像是在確認什麼似的。

  沒有摸到針孔的痕跡,「你們沒有偷拿我實驗用的注射器對吧?」

  亞連的臉色頓時沉得特別黑,感覺氣氛不太對的兄弟倆很識相的搖搖頭。

  他垂下眼簾沉默了幾秒,默默的又將袖子折了回去,「所以你們是強灌了血給我,對吧?」

  「……你有印象?」

  「當然沒有,可是既然你們都這麼反問看來確實就是了。」

  在不知不覺中被套話了,突如其來的兄弟倆感到有些後怕。

  似乎是因為自己的研究並非毫無意義而使得對方振作許多,舉止也逐漸回到以往較為冷靜、儒雅、言語包裝得有些許嘲諷的狀態,但這反而沒讓兄弟倆對亞連的狀況放下心來。

  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

  「……亞連,你該不會真的很介意『喝血』這件事吧?」亞連突然的冷靜態度讓瑪那很擔心,他謹慎的問了句。

  亞連只是搖搖頭,沒有再繼續說什麼。

  在兄弟倆提到現在所有的人類都是諾亞一族的後代,所以每一代的【諾亞】都有機會在任何人身上覺醒,以及諾亞一族的特殊能力與恢復力時,他大致就已經猜到自己之所以沒因AKUMA病毒而死去的原因可能跟這個有關,只是他不想面對這個現實。

  「不過為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這麼做?」

  「我想應該是內亞,對吧?」恢復過往晶亮的銀眼直勾勾的盯上內亞,「為什麼不惜傷害自己也要……!」

  他的話尚未說完,內亞的額角爆出了憤怒的青筋,一把揪起他的衣領,一如亞連大病初癒當天一模一樣。

  「『為什麼要救我』這類的話你敢再說一次給我試試看。」

  這一次,亞連很識相的閉上了嘴,內亞鬆開了揪著衣領的手,反而將亞連的那頭秀髮,揉成了個鳥窩。

  「你這個笨蛋,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是看不出來嗎!」

  他露出了很複雜的笑容,「不只是朋友,更是把你當家人所以才救你的啊!家人為家人付出一切是理所當然的吧!」

  接著內亞便很尷尬的別過臉去,「本來是不希望你捲進這淌渾水,而打算趕走你的,可是現在事情發展到這個份上……也不可能放你離開這裡了。」

  「內亞的意思是希望你可以一直留下來。」

  「瑪那你可以閉嘴了!」

  接著兄弟倆便無視亞連自顧自的拌嘴了起來,原本緊繃的氣氛也逐漸消失了。

  雖然自己對於兄弟倆所說的這些『真相』,還沒辦法立即全部的接受,但是……

  至少,他們對自己沒有任何的隱瞞,不像學院裡的師長同學、不像那些拒絕了他的貴族與企業家。

  更不像……欺瞞了他一生的主教。

 

  因為在乎,所以才會不惜一切。

 

  『家呢,並不是單單只有靠著血緣這種關係而聯繫的,而是有著那麼一個地方,有那麼的一個人或一群人,會擔心你、在意你,並且在你最脆弱的時候,在你最需要倚靠的時候,永遠都會將你放在心上,讓你回來療傷的歸屬,那才是「家」。』

  『我們已經把你當作家人了啊!雖然瑪那跟內亞這兩個孩子很彆扭,但他們也是這麼想的喔!』

 

  卡特琳娜的話在這個時候在腦海裡再次一閃而過。

  雖然從卡特琳娜那已經得知了兄弟倆早就把自己視為家人這回事,然而親耳從對方口中說出這句話的還是有不小的衝擊。

  同時也有種豁然的安心,恍如一直將自己的心緊豎的一道道風塵鎖鏈,終於風化、碎裂。

  謝謝你們。

  真的很謝謝你們,即使千言萬語也無法訴說。

  是你們讓我找到了歸屬,還有家人的意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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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記】
怎麼這篇看起來像是階段性結局一樣(欸
稍微提一下,病毒(我說現實世界)本來就沒有治療的方法,它只能靠抗生素來抑制生長+自體抵抗力來治癒。
然後,人類歷史上第一個被發現的抗生素是青黴素,也就是盤尼西林。
發現的年代是1928年,而且還是偶然發現的,而第一個成功合成出來且有實際拿作醫療作用要等到1932年之後。
在這之前,病人受到感染只能靠自己的抵抗力來跟它對抗了。
關於輸血的部分……其實早在17世紀就有人嘗試過了,但是失敗率高,病人的死亡率也高。
除了那時候還沒有ABO的血型(不同血型不能相互輸血)系統以外,感染也是一個大問題。
而ABO血型系統的概念也是到1900年才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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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鶴蘭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