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年前故事假想。
※亞連身上的旗子該插得都插完了。
※某人的情緒在臨界點有點小崩潰了。
※……內亞你知道你到底講了什麼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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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倆離開了教會,延著小鎮的石板路漫步了好一陣子沒有說話。
但從亞連的眼神來看,內亞很明顯看得出來亞連正很專心的在四處確認著眼前的道路,就好似初次來到陌生小鎮的旅人一樣。
那個專心帶著微微慌張的眼神,跟昨天下午他所看到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毋庸置疑的,亞連他不記得來時路了。
「亞連,你要找執事平常停馬車的地方的話,是我們剛剛錯過的第二條巷子進去,走到底之後再向右拐兩個彎。」內亞實在是受不了直接出言提醒。
亞連的肩膀似乎微微的驚跳了一下,他有點尷尬的轉過頭,「咦?原來不小心走過頭了嗎?」
「這已經不是走過頭的問題了,你剛剛連續三次都走到死巷裡,你明明來這裡這麼多次了,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面對內亞的疑問,亞連停下前進的腳步,垂下頭沒有進一步再繼續說什麼。
這份沈默內亞覺得很不妙,他走上前去捉住亞連的手將對方拖了過來。
「你今天到底是怎……?」
出乎內亞意料的是,亞連他鏡片之後的銀眼泛著紅,就像是快哭出來似的,這讓他想到瑪那有時要哭不哭的時候也是如此。
亞連帶著內亞走到一旁的巷子,他不著痕跡的甩開了內亞的手,有些飄忽的倚著牆。
「是那個假神父說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嗎?我等會去殺了他。」
亞連搖搖頭,「什麼也沒有,你不要亂揣測。」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沉澱下自己的情緒並閉上微紅的雙眼,「是我自己的問題,況且我剛剛是拜託他來協助我的研究的,而且對方也答應了,內亞你之後可不要用各種亂七八糟的手段將人逼走,不然我會擔心我可能沒辦法畢業。」
微微的哭音夾雜在亞連的話語之中,內亞不相信剛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他轉過身開啟閘門,一腳踩入方舟打算直闖教堂,然而亞連也一個箭步抓住內亞的手腕打算阻止,對於亞連突如其來的動作,內亞一個分神沒有成功開起另外連接教堂的閘門,導致倆倆一同摔到了方舟裡頭。
他們倆摔到了僅屬於南歐的石牆小徑之中,以藍白為基調的建築物恍如倚著山丘興建向上依附著的小鎮,安靜的映入亞連的眼瞳之中。
「這是……方舟?」亞連有些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先前一副快哭出來的情緒瞬間一掃而空。
「這是方舟,上次我拖你進來的地方只是這裡的其中一個房間。」內亞很不滿的嘖了聲,掉到了非預料之中的位置令他感到很焦躁,「亞連你給我在這裡待好,我去滅了那個假神父。」
眼見對方將手覆上其中一棟建築的門把時,門版上出現了個數字,亞連心裡暗叫不妙,「等等我不是說不要動他嗎!」
一條青筋在內亞的額角隱隱跳動,他憤而轉過身走到亞連面前,憤恨的伸出手將對方關到了自己與牆壁之間。
由於亞連正巧站在階梯之下,以往具有身高優勢的他,此刻頓時得仰頭望向內亞那十分躁鬱的面龐。
「但你剛剛那種根本就是要哭的臉,說那個渾蛋沒幹什麼鬼才相信,既然你不講,那我直接去逼供那傢伙。」
亞連伸過手揪起對方的領口,「不要去,學長並沒有做什麼事情,這單純只是我單方面的問題。」他語帶警戒的這麼說,然而因為階梯的高低差,顯得他像是在對內亞請求。
「而且我本來就有打算要跟你講方才的情況了,你不要看到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就直接臆測成真相好嗎?」
說教時間又開始了,內亞翻了個白眼,「不然是怎樣,你這是在袒護他?」
「你要當做我在袒護他也可以,因為現在的我已經無法獨自進行研究了。」
他緊揪著衣領的手顫抖著,然而那並不是因為過度施力而造成的顫抖。
「我可以非常不要臉又自傲的說,我可是連劍橋都巴不得要招攬的天才,既年輕又在極短的時間完成了所有的學分,我就只差這最後一步,就能夠達到我人生最高的巔峰。」
「然而在一夜之間,我卻失去了它,現在還得拉下臉來跪求他人,來達到以前單靠自己就可以完成的事情。」
「作為曾經不可一世的千年伯爵的你,應該可以理解這種感覺的吧?」
亞連跟過往相比的反常讓內亞的怒火稍稍壓了下來,難道亞連他身上是真的有發生了什麼不是那個假神父造成的?
等等……莫非亞連感知到了諾亞的血造成的後遺症,而他們沒有發覺?
「所以到底是怎樣?既然你打算要講,就不要拖拖拉拉的,為什麼你會需要那個渾蛋?」內亞心裡感覺有一點不是滋味。
如果說是需要協助,為什麼不找自己跟瑪那?相比起來遠水是救不了近火的,撇開自己對那個該死神父的糟糕印象,怎麼想何必去捨近求遠?
自己跟瑪那可是千年伯爵,雖然中間斷了快17年的人生重新來過,但過往的那7000年記憶與知識可不是白長的。
然而另一方面,內亞也很清楚亞連之所以特地去求那個假神父的原因。
縱使千年伯爵有著千年的記憶,甚至是個強大的煉金術師、魔導術士。
時代在進步,人類的科技同時也在進步,對千年伯爵這7000年的漫長生命中,變成兄弟倆的這短短17年間,他們已經錯過了非常多的東西。
亞連並沒有進一步再說什麼,他緩緩的垂下眼瞳,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張紙,遞給了內亞。
「這什麼東西。」
「醫囑。」
「你剛剛有去診所?」
亞連點頭,「可以請你幫我念一下上面寫什麼嗎?」
都什麼時候了他是想怎樣?「這種東西我也看不懂上面寫的是什麼啊!寫的都是醫學相關名詞,是你的專業範圍你不可能看不……?」
隨著口中的抱怨,內亞還是很不滿的打開了那張折起來的紙,雖然上邊確實寫了不少他根本就沒有看過的名詞,然而看來鎮上的醫生非常好心的有再一旁稍作註解,不至於看不懂那些名詞是什麼意思。
然而,當他的視線掃到醫囑的中間頁面,口中的抱怨瞬間語塞了起來。
「亞連你……」
「我想上半部你應該可以不用念沒有關係,診所的醫生已經有跟我說明過了,可以請你幫我念下半部的部分嗎?我想上面應該沒有太多對你而言過於陌生又艱深的專業名詞……」
「亞連!」內亞撤手拋下寫著醫囑的文件打斷亞連的話語,他伸出手緊緊的掐住亞連的雙肩,「上面寫的是真的嗎?不是那個庸醫亂寫的吧!」
亞連低著頭不發一語,像是在逃避著什麼不願直視內亞的面孔。
「你說話啊!這個玩笑實在是太惡劣……」
「我也希望這只是玩笑啊!」
亞連突如其來的抬起頭,鏡片後方的銀灰眼瞳染上了一層水氣,使得鏡片好似蒙上了層薄霧。
「我在實習的時候有遇過相似的案例,我很清楚這是什麼情況,也知道這是無法治癒的……」
眼淚不受控的從眼角啪達啪達的落了下來,這是內亞第一次看到亞連哭得這麼委屈,縱使自己只有在對方重病昏迷時看過他默默流淚,但自己未曾想過他的情緒會如此失控過。
「我也想罵那個醫生是庸醫,也希望這只是個……惡劣的……玩笑……」
明明正委屈的在哭泣,然而對方的嘴角卻反常的上揚,慘淡的笑著。
「可是這是事實呢……即使我想否認,我想逃避,但每當我將視線回到我的研究……不,是任何有寫著文字的東西,在我眼中全都變成了毫無意義的符號。」
「這根本……比文盲還要慘,文盲還可以再學,然而現在我即使想重新再認識也沒有用。」
亞連倚著牆跌坐了下來,整個人失落的縮成了一團,好似盡全力的想讓自己消失在這個世界、這個角落。
眼見於此,頓時有一股非常濃厚的罪惡感覆蓋了內亞的一切感官。
如果當初能夠早點發現可以救亞連的辦法的話,是不是結果就不會如此呢?他不禁這麼的想著。
這一切,是不是都太遲了呢?
「我也有想過,若早知道會如此,那我當初不要被救,就這麼死了不用面對這些……是不是會比較好過點?」
亞連自暴自棄的話語,像是在寂靜的空間頓時敲響了個巨大的銅鐘,迴盪在內亞的心頭上,一股怒火從底心湧了起來,他揪起亞連的衣領,將對方整個人提了起來。
「你敢在說這種話給我試試看。」
在內亞沒有自覺的情況下,諾亞的聖痕猙獰的從他的額間浮了出來,金色的眼瞳倒豎如貓一般與人類迥異。
「你的這條命是我救的,是被『我』救活,是屬於『我』的!誰准你說想死就給我去死的!」
他將亞連的面孔拉到自己面前,近到好似能夠在對方的鏡片上映照出自己的面孔,「沒有我的允許你敢給我去死,我一定把你變成AKUMA再拖回來。」
亞連眨了眨已經被淚水浸濕的眼瞳,沉默了許久,雖然被內亞突如其來的情緒稍稍震懾,但過了會兒他還是開了口。
「你不是說……AKUMA會把將它呼喚回來的人殺掉並披上對方的皮嗎?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死了你要把我變成AKUMA然後殺掉你?」
聽聞對方完全放錯重點的發言,內亞這次完全毫不保留的翻了個大白眼。
「當然不是,你這個白痴!」
為什麼這人就是有辦法一句話毀氣氛?「我是誰?我可是千年伯爵!好吧應該說曾經是,現在只能說是半個,所有的AKUMA都是我的一部分都得聽伯爵的話,它要不要殺人要殺誰我說了算!」
「你不是醫學生嗎!你他媽的能忍受拼死拼活救回來的病人跑去自殺?換個身分換個角度想一想好不好!你敢就這樣把我好不容易救回來的小命給隨便丟了,就算你要滾到地獄去我也會把你拖回來!」
怒吼迴盪在方舟內寂靜的小鎮之中,看著諾亞憤怒的金瞳映照出了自己狼狽的影子,亞連慘笑。
「你笑什麼?」
內亞一副就是『這傢伙該不會真的腦袋燒壞變白痴了?』的表情,亞連苦著張臉搖了搖頭。 「我想也是,如果是你的話,說什麼也不可能讓我隨隨便便就去找死的吧?所以想死什麼的,也只是想想罷了。」
明明就已經哭得這麼的委屈,但依舊想硬是咧個微笑出來。
「而且,我還有你們不是嗎?」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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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記】
OK……我想到這亞連身上的旗子該插得都插完了,接下來應該就要換克勞斯了(克勞斯表示:幹!
說實在的……內亞你知道你講出了很類似向亞連告白的佔有宣言嗎?(皺眉
雖然說好不容易救活的人當著你的面說「為什麼要把我救回來想去死」確實是真的會很惱羞,尤其對方還是身邊親友的時候。
而且人家是貴族家的少爺......覺得身邊的東西是自己的好像也是滿理所當然的喔......
不過內亞你這樣子已經不是把亞連當成是家人而是所有物了耶?
你這是情緒勒索啊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