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x 轉生水木♀
※CP真要細分的話,涵蓋父水、鬼水、同僚水(偏友情向)
※雖然幽靈族選擇不主動去深入水木此生的人生,但是如果水木自己要撞來找呢
※狐狸同僚表示你們這樣磨磨蹭蹭有夠麻煩(不管是幽靈族父子還是水木都一樣
※同僚你跟幽靈一家趕快取得共識成為水木守護小隊陣線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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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水木後來之所以那麼吸引妖怪,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跟幽靈族糾纏不清的關係。事到如今,稻山才做下了這個結論。
現在回想起來,前世的水木在出了那一趟差之後,對方就沾染上了濃厚的幽靈族氣息。
原本稻山還不是很確定,畢竟他也已經有幾百年沒看過幽靈族了,以人類的說法來形容就像是瀕危動物一樣。
也在那之後,就像自唐國那傳來的故事中所形容的,水木就像是所謂的唐僧肉那樣,不斷的吸引妖異並受到它們的侵蝕與騷擾。
還在帝血銀行的時候,有他在那些不長眼的妖異還不會明目張膽的巴上來,畢竟就算再怎麼隨便懶散,他好歹也是神使,妖異們再怎麼白目也不會在神使附近鬧事。
但一旦離開職場,離開自己周邊的範圍領域,他可就管不著了。
對它們這一側的存在而言,水木經歷過戰爭的死劫,脆弱的精神與靈魂帶有的氣息既芬芳又美味,再加上後來他又沾染了對人類而言可說是猛毒的,強大的幽靈族的濃厚氣息……
對於不少沒有自制力、崇尚力量,或不打算按部就班修練的妖異而言,可是不錯的大補帖。
但稻山透過氣息也觀察得出來,前世的水木深受幽靈族的執念糾纏,所以自己沒在對方身邊時,其他妖異也不太會貿然接近,畢竟即使近乎滅絕,也沒有妖怪敢招惹強大的幽靈族,但是在幽靈族的氣息、狂骨的怨恨與來者不善的妖氣的侵蝕下,即使前世的水木沒有直接被攻擊,裏頭也被侵蝕得坑坑疤疤。
此世的水木,精神與靈魂大概是經過了漫長的休養,與前世相比健全完整許多,且打聽下來……雖然不像前世那樣被當作妖異的夢幻食補,但的確很受妖異們的熱情憐愛,甚至還愛護有加。
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稻山無法斷定,至少他很確定若人類沒有能力或手段保護自己,與它們這一側的居民靠得太近並不是好事,不管是人身安全問題,還是麻煩的人際關係、觀感等等人類社會的問題。
水木前世就是因為這樣差點死了好幾次,雖然在關鍵時刻都死裡逃生度過劫難,但人的天運福份是有限的。
而在水神作祟的那一年……恍如用盡了最後的福運。
前世是如此,但此世……處境微妙的相似卻又截然不同。
「就我目前所打聽到的,此世的水木本來一直都看得到這一側,直到……」稻山睨向銀白髮絲的那一位,「她七歲時,你封住了她的眼。」
被這麼不友善的凝視,對方的眼神與表情也變得十分可怖還以顏色。
「人類不能和這一側的存在太過親近。」比較年幼的那一位語氣冰冷的說道,「父親的做法沒有錯。」
「難道不是因為你們害怕她因為再次跟你們糾纏不清,以至於重複前世的道路耽誤她本該要過的人生?」
完全沒有修飾的指控完全激怒了父子倆,銀白與褐色的髮絲直直往稻山身上穿刺過去。
在千鈞一髮之際,青色的狐火竄起,將髮針燒成了灰燼。
「如果真的是不希望她繼續跟我們這一側往來,那你為什麼讓她再次看見?」他從其他小妖那得知水木再次看得見了。
說實話,稻山對此確實感到有些不滿,如果這兩個幽靈族真的在乎水木,也真的對水木前世與這一側糾纏過深,因此斷了原本可能應該擁有的安穩生活感到愧疚的話,依他們族類的執著,如果不是鐵了心自水木此世出生起便斷絕任何跟這一側接觸的一切機會與可能,就是更徹底全方位將她保護得好好地。
然而在現代的人類社會,恐怕與他們這一側徹底斷絕關係,不再干涉她的人生遠遠的守護才是理想。
銀白髮絲的幽靈族惡狠的瞪著稻山,但很快的,他的眼神稍稍緩和了下來。
「如果徹底斷絕水木與這一側世界接觸的管道就能保護她,那麼老夫願意遠離水木的生活。」
然而這一次若非小妖們慌慌張張的即時趕來通知他們,水木這一世恐怕只活過十六年。
雖然此世的水木是否會因為討債集團而死,與是否有接觸這一側世界沒有因果關係,她不是因為沒有接觸到這一側才遭遇討債集團,也不能說若她沒有被封住看得見的眼,就不會遇上這場慘劇。
然而這個「結果」卻讓幽靈族倒果為因深深認定是因為水木被斷絕與這一側接觸的錯。
且這個錯誤是他親自造成的。
「但若水木能看得見,那一天她就能更早向妖怪們求救,警察就不會那麼晚到,就不會傷成這樣。」
然而,現在水木又再次看得到了,是不是會再次重蹈前世的覆轍?
「水木她原本就是屬於一直都能看見的,就算老夫當年沒有封住她的眼,也不會因為人類年紀逐漸增長而漸漸看不到……」銀白髮絲的幽靈族嘴角垮了下來,「是老夫破壞了水木的命運,所以那份傷害反噬到了水木身上。」
「所以你想說,把水木的看得到的眼還給她之後,你們就要遠離她嗎?」
「此世的水木不該再和前世有所牽扯。」
稻山再次吐了口煙,他大致知道了幽靈族的想法了。
水木注定還是會跟這一側有所接觸,這看來是無法迴避也無法抹滅掉的因緣,但為了避免讓她走上跟前世一樣的道路,他們認為不能再跟幽靈族有所牽扯。
因為他們認為就是因為跟幽靈族有了緣分,所以才導致這樣悲傷的結果。
然而有些事情,不是單方面避開就能夠迴避掉的。
稻山看著眼前這幽靈族一大一小,蠢動的長髮在陰暗處躁動著,然而他看得出來那不完全是在警戒著自己。
那其中還帶著不知該怎麼排解的哀慟,因為發現他們的愛、執著與存在,為他們所愛的重要之人帶來了不幸與痛苦。
因為害怕再次失去,害怕憐愛的重要存在碎在自己的手中,但卻又痛苦的放不了手。
所以才說幽靈族們的心思實在是太過單純……起了執著就會頑固起來。
稻山想到幾日前,在說明完債務協商的結果之後,水木面有難色又欲言又止所拜託自己的請求。
……人類每次輪迴都會遺忘前一世的記憶,然而有些執念是恍如刻在靈魂之中,縱使沒有記憶也會本能的行動。
「稻山先生,對於初次見面,且立場完全相反的我們給予最大範圍的協助,實在是感激不盡,很抱歉我們實在是無以回報。」那時,水木跪了下來,對自己做了一個完美到無懈可擊,卻散發著哀傷又誠懇的土下座。
「啊……嗯……」不是說要讓這一世的水木欠自己人情,這單純只是他自己的私慾,不想看自己熟悉的靈魂遭遇與前世相似的處境,也沒打算對方報答。
然而想到水木在前世的時候就不喜歡欠人情債,有來就必有往,沒有那種無條件讓利這種事,稻山突然感到有些麻煩了起來。
同個靈魂即使沒有記憶,轉世後的性格與氣質有時仍然還是與前世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但也不是沒有應對的說法。
「如果是成年人那就算了,然而……」稻山輕輕的拍了拍水木的肩膀,「你是孩子,本該要無憂無慮安穩的好好長大,這是我們大人應該要做的事。」
這一席話,稻山透過手感覺到水木不甘的繃緊了身子。
「如果有任何問題或需要幫忙的話,你有我的名片跟聯絡方式,都可以聯繫我,在我能力範圍內我可以幫你。」
這算是他最大限度能為水木這個存在所做的事。
水木維持著土下座的姿勢沉默了良久,最後她緩緩的坐起身子。
「那,我可以拜託稻山先生一件事嗎?」
那時的水木眼瞳中活靈堅毅的流光,讓他想到對方前世那個堅忍掙扎,劫後即使脆弱也柔韌堅強,那個在黑暗與泥濘中仍閃閃發亮的姿態。
如同櫻花一般,讓人留連忘返。
「你能協助我找到那天救了我的人嗎?」
就算沒有水木的請託,基於稻山個人的好奇私欲與目前在人類社會的偽裝身份所做的工作,他也想知道救了水木的人是誰……以及當晚不長眼殺去她們家的討債集團有誰增加了他的工作複雜度。
透過妖怪與人類雙邊的管道,他知道當時救了水木的八成是在水木前世便有深厚緣分的那兩位,也得知那一群討債集團的已經被押入警局,身份個資也透過小妖們挖了個七七八八……
然而那些討債集團成員卻在押送警局後的隔天,全都暴斃在拘留室裡,據警方以及當時同樣被關押的其他嫌犯的口述,他們在臨死前似乎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並歇斯底里的怪叫之後,便紛紛雙眼一翻,口吐白沫死去。
聽說遺體已經送去解剖化驗是否有吸毒的可能,畢竟這類不法集團多少都有涉足這些違法生意。
但稻山很清楚,這集體暴斃跟毒品無關。
他們全都是被妖怪嚇死的,還留給他們完整全屍已經是手下留情……也許本來沒打算手下留情,不這麼做純粹只是因為善後會很麻煩。
至於始作俑者是誰嘛……
稻山凝視著幽靈族一大一小,思索著他們派遣妖怪殺人的可能性……但以他們對水木的執著,比起假手其他妖怪,他們絕對更傾向親自處刑。
然而若是如此,場面可就沒那麼好看了。
「有幾個問題,我需要親自向你們確認。」稻山將菸從嘴邊拿下,「我聽說那天你們進警局做了筆錄。」
「沒錯。」
「討厭人類的你居然願意進第一線面對人類醜惡的地方?」
「因為有那個必要。」
「你是為了要殺那些差點害死水木的那些人嗎?」
「如果要殺他們,老夫早就在現場殺了,還要等人類的警察將他們抓住,再大費周章前去警局?」
也是……更何況人類的法律與規範對妖怪而言根本就沒有意義
不過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那麼……
「所以那些人暴斃在拘留所不是你們幹的。」
「不是老夫,也不是吾兒。」幽靈族銳利的瞪視著稻荷的神使,「想要守著水木的存在並不是只有老夫和吾兒,還有許多妖異們也是如此。」
看稻山有興趣的一挑單眉,幽靈族繼續說道,「它們這些年來跟老夫一樣與水木保持著距離,就是怕自身的存在影響了水木原本應該要過的生活,以及該相遇的命運,然而最後的結果卻是讓水木遇到如此遭遇,感到憤恨與懊悔的不是只有我們。」
水木很受妖異們的關注他知道,但受喜愛到為她抱不平甚至殺害傷害她的人倒是第一次聽說。
「若不是老夫跟吾兒在,那些失去理智的妖怪會殺紅眼而將整個警局的人類全部殺死吧?雖然老夫對於人類的警察動作那麼慢感到十分生氣,但這不構成他們非死不可的理由,老夫還是知道人類社會制度上的瑕疵與難處。」
「也就是說你們去警局不是為了報仇,而是為了阻止殺紅眼的妖怪不要殃及無辜?」
「被關在那裡的人類沒有任何一個是無辜的吧?雖然老夫不慎了解,但罪魂有它應當要承受的刑罰,也有它不應該承受的命運……」幽靈族的語氣變得有些咬牙切齒,「即使可恨,但這不是伸張正義的方式,老夫不希望一樣想護著水木的妖怪們承受額外的屠殺之罪,也不想讓水木背負妖怪因她瘋狂的罪名,即使老夫也想殺了那些連靈魂深處都已經腐爛至極的人類。」
聽幽靈族這麼說,至少釐清了一部分事實,在水木再次能看見這一側,且實際上有不少妖異存在願意保護她的情況下,看來水木此世的命運與這一側一樣無法分割。
那麼現下的問題就在於……
「那麼你們不打算和水木相認嗎?」
幽靈族父子的臉色一瞬間蔓上了陰霾,興許是自從與幽靈族相遇之後,水木前世的人生受到了太多劇變與傷害,因此這對僅存的末裔害怕因為自己的愛與執念,再次害了對他們而言重要的命運之人。
「……水木先生……不,水木小姐她沒有前世的記憶吧!那麼……就沒有相認的必要了。」一直不發一語的孩子此時說道,「對現在的她而言,幽靈族的鬼太郎……以及鬼太郎的父親……只是陌生的存在……」
沒說出口的是,他害怕若向她表明自己的身份,水木會有什麼樣反應,前世的記憶是否會以此為契機如同被打開的潘朵拉之盒,為她帶來災厄。
然而明知如此,他們卻仍舊無法放下。
看著糾結中的父子倆,稻山覺得麻煩的嘆了口氣。
雖然他不知道這樣做到底對不對,但自己都答應人家了,這個人情債他也不想欠。
更不用說那是她向自己提的第一個請求。
「……水木她在找你們喔?」
稻山的話令幽靈族父子倆的眼瞳瞬間一睜。
「她在找那天救了她跟她母親的恩人,拜託我打聽看看,因為……」稻山瞇起眼瞳,「她原本有拜託那些許久不見重新回到她身邊的妖怪朋友,但是沒有任何下文呢……」
水木當然沒有說這件事,她沒跟稻山說自己看得到另一側的存在,是稻山從對方身邊的小妖怪那打聽到的。
看幽靈族父子的反應,看來要小妖怪們向水木緘默的就是他們。
「你們不打算和水木相認嗎?」
同樣的問題稻山又問了一次,他不覺得父子倆聽不出這次的弦外之音。
此世此時的水木所想見的,不是前世與自己緣分深深糾纏的幽靈族,而是那一日見義勇為救了她們家的人。
「我話就先到這。」稻山抹了抹先前被髮針劃傷的臉頰,在那一瞬間傷痕隨著青色的煙霧消失無蹤,「至於要做什麼選擇,就看你們自己了。」
狐火燃起,稻荷的神使就這樣在青色的煙霧之中離去,徒留在彼此記憶中那股熟悉的菸味冉冉繚繞。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