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ologue and Postscript

※羅曼瑪修父女要素。
※是〈手做蛋糕〉的續篇。
※羅馬尼．阿基曼的午茶時光（誤
※但還是像說羅馬尼某些時候真的是頗像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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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手中好不容易比較能看的巧克力戚風蛋糕，羅馬尼無奈的嘆了口氣。
　　本來比較有信心的第四個蛋糕做失敗了，真要說的話也是因為他太大意了，以為有攪拌器等等的輔助他就可以鬆懈下來。
　　結果沒有發現有部分麵粉實際上根本沒攪散，在烤好之後他吃了切下來的蛋糕邊，馬上就吃到一團濕答答黏糊糊的團塊。
　　羅馬尼果斷決定這個不能給瑪修，只好自己消化掉，將整塊六吋蛋糕吃掉之後，果然還吃到了好幾團濕濕黏黏。
　　他上網查了一下，問題大概是他在將麵粉過篩之後的攪拌沒有攪均勻，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製作過程……這確實是他的疏失沒有錯，他也難辭其咎。
　　只是在做前幾個蛋糕的時候都沒有出這種低級錯誤，看來有工具的輔助真的讓他大意了。
　　這一次他每一個步驟都仔細認真的照著教學，也不為了搶快而加快製作速度，在耗費第二天的休假之後，歷經諸多失敗後的第五個蛋糕終於成功了！
　　至於蛋糕的造型，他找了一個比較簡單的設計，前一日製作的優格鮮奶油派上了用場，將它整個淋上蛋糕之後，綴以藍莓與草莓，再加上迷迭香草，一個擁有節慶風格的簡單蛋糕就完成了！
　　……雖然鮮奶油似乎有點太濕，使得蛋糕有一點點塌陷，但整體上還算可以。
　　「……雖然不完美，但……這已經是目前的我能夠做到的最好成果了吧？」
　　畢竟不能讓瑪修等待太久，這可是她人生中的第一個蛋糕，他不希望讓她的期待落空。
　　他捧著已經裝飾好的蛋糕來到瑪修的病房前，深深的吸了口氣後，按下門口的通訊鈕。
　　「瑪修，午安，我是羅曼醫生。」莫名的他心裡有一種緊張感，「我可以進來嗎？」
　　在得到允諾之後，他按了幾個按鍵，病房前的消毒室的門打了開來，在經過簡單的紫外燈消毒過後，他繼續往內踏入前往瑪修的病房的廊道。
　　他打開瑪修的病房門，探頭往裡頭望去。
　　「午安，羅曼醫生。」瑪修闔起剛看到一半的《福爾摩斯探案集》，看著羅馬尼似乎沒有馬上進來感到有些困惑，「我有聽職員說你今天休假……你怎麼會過來？」
　　「嘛……我今天確實是休假，不過我不是因為工作的事情來的。」
　　羅馬尼側過身走了進來，興致衝衝的將蛋糕捧到瑪修面前。
　　在那一瞬間，瑪修的眼神亮了起來。
　　「……蛋糕！」
　　「對，是蛋糕。」羅馬尼有些不好意思的將蛋糕放到桌上，「它長得不是很好看，但……我想味道應該是沒問題的。」
　　他有些慚愧的說，「對不起，以我的能力能夠做到的……最多也只有這樣。」
　　雖然他已經有提醒過沒辦法做得像專業甜點師那樣好看，但在此之前瑪修看到的都是那些漂亮精美的甜點照片……不知道她看到這樣簡單樸素的蛋糕之後會不會感到失望。
　　看著羅馬尼有些挫折的表情，瑪修將視線看向桌上的蛋糕。
　　確實這和日前對方給自己看到的精美甜點照片相去甚遠，甚至很明顯可以看出是出自初學者之手。
　　「這是醫生親手做的？」雖然有預想到對方的手藝可能不精，但沒有料想到即使看似粗糙，在造型上依然看得出各種的巧思。
　　羅馬尼無奈的嘆了口氣，「對……是我做的。」
　　看著瑪修緊緊的盯著醜蛋糕，羅馬尼越來越覺得心虛。
　　「……果然還是別……」
　　「我可以吃嗎？」
　　瑪修睜著澄澈的眼瞳帶著一點點不易察覺的期待，如果這個時候拒絕就是摧毀她的期待了。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
　　他看了眼醜蛋糕，莫名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突然一個靈光閃過。
　　「啊！說到蛋糕，就一定要配飲料……」
　　以瑪修目前的身體狀況不適合攝取高濃度的咖啡因，所以咖啡不在可選的範圍內。
　　「我居然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了！瑪修你等我5分鐘左右。」
　　說完羅馬尼便衝了出去，大約過了快10分鐘，他端了一個木製的托盤，上頭擺著一只被保溫袋覆蓋的茶壺、兩個茶杯、一個方糖罐以及一小壺的牛奶。
　　他將托盤置於蛋糕旁，並將替茶壺保溫的布袋提起，一個釉色十分精美的茶壺吸引了瑪修的目光。
　　接著他拾起茶壺將兩個茶杯斟滿，大吉嶺的茶香冉冉的繚繞在病房之中。
　　那是瑪修不曾聞過的味道，自她有印象以來，消毒水、藥物、醫療耗材的味道始終圍繞著她，縱使是她的三餐也鮮少有重口味的刺激。
　　她閉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氣，馥郁的茶香、恬淡的果香、一旁的奶香以及蛋糕的甜香交織在一起，恍如在這個索然無味的病房中跳起了圓舞曲。
　　「……好香。」
　　看著瑪修的嘴角露出了微小但滿足的笑容，羅馬尼感到十分的感慨。
　　「你喜歡就好……啊！對了，這是我偷偷從所長那邊拿來的茶葉，你不要跟他說喔！」
　　羅馬尼就像是做壞事怕被抓到的小孩一樣，十分謹慎又煞有其事的對瑪修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醫生好幼稚。」
　　「瑪修你怎麼這樣……你不會跟任何人說的吧？」
　　瑪修搖搖頭表示不會說出去，但她不著痕跡的往上方的監控平台瞄了一眼。
　　雖然醫生這麼說，但就算自己不說，上面監控平台的職員也聽到了啊……
　　瑪修不是很理解緣由，但每次醫生親自來無菌室時，他就會裝作上面的監控平台完全不存在，明明對方也很常到平台上跟值班職員要資料或討論事情，也知道平台上方可以把無菌室的所有一切都看得也聽得一清二楚。
　　她曾經問過這件事，然而對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但她永遠忘不了醫生那天的表情，那個總是開朗溫和的醫生的眼瞳中露出了她無法理解的某種哀傷，並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
　　「我知道。」那一天，她很罕見的從醫生口中聽到了苦澀的聲音，「……我知道。」
　　他沒有再做任何的解釋，但她似乎隱約察覺到了什麼。
　　於是，每當醫生來無菌室的時候，她也會配合醫生一起假裝上面的監控平台與職員不存在，假裝這裡只是一間普通的病房，只有他們兩個人。
　　假裝自己的健康只是有些微恙，所以醫生才頻繁的來到這裡，與其他人其實並沒有什麼不同。
　　假裝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因為……醫生把她當成普通的女孩子看待。
　　羅馬尼將倒好茶的茶杯遞到瑪修的面前。
　　「瑪修你還記得之前曾經看過關於紅茶的資料吧？資料的敘述永遠比不過實際品嚐起來的味道，且也是無法靠想像力去想像的。」接著他將糖罐與牛奶壺遞了過去，「如果不適應茶葉的澀味，可以加些糖，也可以加入牛奶變成奶茶，就會變成另外一種風味喔！」
　　瑪修點了點頭，她捧起茶杯輕啜了一口。
　　那是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味道，因為以前她不曾嚐過，所以完全不知道有什麼可以拿來類比。
　　然而馥郁的茶香在唇齒之間繚繞，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溫熱的水氣帶著香氣瀰漫在整個鼻腔。
　　有一種讓人感到清醒，同時也十分舒適的感覺，雖然口中的茶水確實如對方所說有些澀味。
　　但這整個的體驗，是好的。
　　看著瑪修嘴角淡淡的笑容，羅馬尼也鬆了口氣。
　　「雖然說以你的主治醫師的角度，我不建議目前的你直接純飲太多的紅茶，主要是怕你的味覺受到太重的刺激，但……看來是我多慮了。」
　　瑪修默默的看著對方在他自己的茶杯中不知道加了第幾顆方糖……她曾經有聽其他的職員還有雷夫教授提過，醫生非常的嗜甜，今天實際看到對方加的方糖數量，算是終於見識到了職員們口中的說詞並非誇大其詞。
　　在羅馬尼調和完他手中的那杯茶之後，他便拿起隨著茶具一起拿來的盤子與叉子，並在桌上排好之後，他拿起蛋糕刀看了蛋糕良久似乎思索這些什麼。
　　「……瑪修，你想試試看切蛋糕嗎？」羅馬尼小心的將刀子輕輕一轉，謹慎的捏住刀刃的部分，將刀柄遞至瑪修面前，「聽說在一些地方的傳統，壽星要負責切下蛋糕的第一刀喔！」
　　瑪修愣愣的接過刀柄，並看向蛋糕。
　　「可是……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唔……但這是你人生的第一個蛋糕！沒有說不是生日就不能慶祝吧？所以說……嗯……就是……」
　　羅馬尼有些困擾的努力思索著，恍如靈光一閃，他的祖母綠的眼瞳頓時熠熠生輝。
　　「瑪修，祝你非生日快樂！」
　　監控平台上方再次傳來壓抑的噗哧笑聲，依舊是不給羅馬尼面子，即使再怎麼假裝上方監控平台不存在，羅馬尼嘴角的笑容還是因為那個笑聲而越來越尷尬。
　　瑪修沒有任何表情地看著羅馬尼，她眨了眨眼，沉默在他們之間蔓延，就在羅馬尼尷尬到想鑽到桌子底下時，瑪修總算有了反應。
　　「那是《愛麗絲夢遊仙境》中，瘋帽子先生的台詞。」
　　還好瑪修知道這句話的出處，羅馬尼心裡鬆了口氣。
　　「沒錯，這句話是出自英國兒童文學《愛麗絲夢遊仙境》的對白，瘋帽子的時間永遠都在下午三點一刻，所以他永遠都在下午茶的時間。」他不著痕跡的隔著手套，用指腹磨著杯緣，「但反過來說，下午茶本來就沒有侷限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只要你想要來一場下午茶，任何時候都可以是下午茶時間。」
　　瑪修看了眼牆上的時鐘，雖然現在時間的確是下午茶的時段沒有錯。
　　「嗯……雖然聽上去像是詭辯，但是邏輯是沒有問題的。」
　　對於過於認真的回答，羅馬尼不禁苦笑。
　　「……下午茶是一天之中讓然短暫休憩的放鬆時光，在之前看到的資料中有提到，對吧？」他將蛋糕的盤子轉了一下，喬了一個適當的位置面向瑪修，「這也是瑪修第一次體驗下午茶，雖然並不精緻又十分拙劣，但……這是以我目前的能力而言，能夠盡可能讓你體會到最接近的體驗了。」
　　如果她的體況能夠順利穩定下來，最終離開無菌室的話，就不需要顧忌太多，就能準備更精緻一點的氛圍與體驗了吧？
　　但現在在考量到瑪修的身體狀況，以及他的權限與能力能夠保護的情況下，他能做到的也就只有這樣了。
　　瑪修看了看手中的蛋糕刀，再看了看眼前的戚風蛋糕良久，最後小心翼翼的在蛋糕上切下第一刀。
　　軟軟的觸感透過握著刀子的手感傳來，對於這種觸感覺得十分新鮮，她的眼瞳也稍稍明亮了起來，接著便謹慎的將切好的蛋糕戰戰兢兢的放到盤子上。
　　「以第一次的體驗來說，瑪修做得很好呢！」
　　羅馬尼有些欣慰的說道，說起來這也是瑪修第一次接觸塑膠刀叉以外的餐具，雖然看上去不是很熟練，但依然看得出來她對於切蛋糕這件事十分認真看待。
　　「嗯……因為已經看過好幾次影片了，只要照著步驟，實作就不會有問題。」
　　看瑪修認真的回應，令羅馬尼不禁想到過去曾被馬利斯比利要求學習整套正式的餐桌禮儀，那時的自己似乎也是這樣。
　　雖然那時的自己不覺得有學習這種繁雜的貴族禮儀的必要，現在也依然覺得其實沒有必要，因為自己如此平凡的日常並不需要這種嚴謹的禮儀，不過……
　　他看著瑪修如此努力的表情，與身為迦勒底所長的馬利斯比利不同，他對瑪修的期望很簡單。
　　僅僅只是希望她能夠過得和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就足夠了。
　　羅馬尼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在這一瞬間的走神後不久，他發現瑪修正在切第二塊蛋糕。
　　「呃……瑪修？」
　　瑪修沒有說話，她小心翼翼的將第二塊蛋糕放到盤子上，並將叉子也放在盤緣，接著雙手恭敬的遞給羅馬尼。
　　「這個是醫生的。」
　　羅馬尼眨了眨眼，有些訝異的看著瑪修幼小雙手端著的盤子，蛋糕被精準地切了四分之一，且很明顯要給他的蛋糕比瑪修自己盤中的大小還要大上不少。
　　「啊……謝謝……那個……我可以自己切的……」他有些猶豫的接過盤子，「其實不用給我這麼大塊。」
　　「但醫生你是大人，食量比較大，依照成年男性的需求比例，你的蛋糕需要比較大塊。」
　　瑪修理所當然十分認真的發言讓羅馬尼頓時感到非常挫折，這樣顯得他好像非常貪吃又嗜甜……雖然他嗜甜好像是全迦勒底都知道的事情。
　　但現在這畫面看上去就像是自己在搶小孩子的蛋糕啊……
　　「……瑪修，雖然成年男性一日所需要的熱量的確比孩童還要多沒有錯，不過……今天其實你可以稍微貪心一點也沒關係喔？」
　　瑪修歪過頭似乎不是非常理解，就連這個反應也讓羅馬尼很悲哀的感到十分熟悉。
　　「你可稍微任性一點點、稍微自私一點點、稍微放縱一點點……」羅馬尼輕聲說道，「你有這樣的選擇。」
　　「……不過我不需要吃那麼多。」
　　「我知道。」羅馬尼的嘴角溢出了些許難以察覺的苦澀，「你不『需要』，但你可以『想要』。」
　　他停頓了一下，似是在思索如何斟酌字句。
　　「需要跟想要是不一樣的。」
　　這句話，也曾經有人這麼跟自己說過。
　　「需要，那只是為了維持能夠繼續活著的基本要件。但想要的話，是讓自己能夠去『擁有』，並從中得到各式各樣的回饋、體驗、經驗，而從中……」
　　羅馬尼的眼瞳似是有什麼複雜的情緒於其中流轉，他沉默了會兒，隨後露出了抹淡淡的笑容。
　　「……從中在這個世界得以證明『自己』是有別於他人的，獨一無二的存在，並不僅僅只是『活著』而已，更是一點一滴的充實自己，更明確的定義自己是什麼人。」
　　瑪修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看著羅馬尼開朗的背後似乎隱約的帶著某種情緒，雖然她不知道該如何定義它，但……
　　若依照對方的說法，那是構成對方的存在的一部分吧？
　　「……就像醫生喜歡甜食，所以總想要吃很甜的東西，因此這成為醫生之所以是醫生的一部分原因嗎？我懂了。」
　　瑪修這麼說，雖然總覺得她的理解方面好像哪裡怪怪的，但這點暫且先不管了。
　　「啊哈哈哈……」羅馬尼尷尬的笑了笑，「瑪修，如果你現在還沒有理解什麼是『想要』，或還是不知道『想要』什麼的話，不妨先從超出需要與必要範圍之外的嘗試看看吧？去體驗從中所產生感覺與變化，這這是人類最難能可貴、有別於其他生物的特質。」
　　他輕啜了一口被他加了不知道多少糖的紅茶，「唉……嚴肅的話題講太多了，我今天不是要來聊這些的啊！」
　　接著羅馬尼原本帶著細微感傷的表情頓時一掃而空，一臉期待的催促瑪修。
　　「我做的這個是戚風蛋糕，跟其他的蛋糕相比起來口感更為鬆軟綿密。」羅馬尼興致勃勃的繼續說道，「而且……瑪修一直都在瀏覽巧克力蛋糕的照片對吧？所以你的第一個蛋糕我想給你巧克力口味的蛋糕。」
　　聽他這麼說，瑪修的眼睛又再次亮了起來，有一種暖暖的感覺似乎籠罩在心頭。
　　她知道醫生非常喜歡草莓蛋糕，所以她一直以為如果對方要做蛋糕的話，一定會做滿是鮮奶油又十分甜膩的草莓蛋糕。
　　「……我以為醫生會做草莓蛋糕。」
　　「啊……原來你比較想要草莓蛋糕嗎？」
　　看醫生越發尷尬又帶著一絲絲受挫的表情，瑪修搖了搖頭。
　　「不是，我以為醫生會依照你自己的喜好做這個蛋糕。」
　　「這怎麼行呢？把個人的喜好強加給他人是非常要不得的事情……嗯……不過我沒有事前問你想要什麼口味也算是我的不對……」
　　沒說出口的是，他怕若問了，結果自己做不出來那就尷尬了，於是他不著痕跡的觀察，發現瑪修在巧克力類型的蛋糕的照片似乎放了比較長一點點的時間，因此他推測也許瑪修她比較傾向想嘗試巧克力口味，即使她自己可能也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不過既然你這麼說了，那麼下一次就改做草莓蛋糕吧！」
　　瑪修點了點頭，她拿起蛋糕叉，用叉子的側邊切了一小塊蛋糕下來，透過金屬叉子傳來的軟Q觸感與切蛋糕時一模一樣。
　　她叉了一塊並將蛋糕送入口中，淡淡的甜味與可可的香氣在她的口中繚繞，鬆軟綿密的口感就像是要化在嘴裡，這種不曾嚐過的口感對她而言十分的新奇。
　　瑪修的眼瞳散發出閃閃發亮的光芒。
　　「這個……就是蛋糕的味道嗎？」
　　她再次挖了一塊沾著淋醬的蛋糕並送入口中，優格的酸甜襯托了可可的香氣，交織出來的味道宛如圓舞曲。
　　看著瑪修總算是有了像是一般小孩子的反應，羅馬尼的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了欣慰。
　　雖然中間也許曲折，但親自手做這個蛋糕這個選擇果然是對的。
　　他拿起蛋糕叉也切下一小塊蛋糕放入口中，然而大概是因為自己方才喝了那杯過甜的紅茶，使得口中的蛋糕僅留有可可些許的淡香。
　　除此之外，索然無味。
　　雖然說他嗜甜，除了他高密度的腦力勞動很需要糖分以外……另一層面也算某種程度的逃避現實。
　　沉浸在甜膩帶來的療癒與美好，總可以讓他暫時忘記那些他無法逃離的現實。
　　就如同現在，喝了口糖分過高的紅茶，再吃了替瑪修特別製作的減糖蛋糕，味覺疲乏的他便感到索然無味。
　　恍如這樣，他才可以短暫的忘記瑪修的真實處境，同時也忘記自己……
　　也曾經和她一樣，不曾擁有。


　　隔日。
　　羅馬尼的休假結束，將瑪修積累了三天的健康數據整理好之後，一如以往的他來到所長的辦公室，向馬利斯比利進行例行性的報告。
　　在報告結束，各項交辦事項以及針對部分高層主管的體檢時程都對焦完畢之後，迦勒底的所長突然話鋒一轉。
　　「阿基曼，聽說你拿了我珍藏的高級茶葉？」
　　有那麼一瞬間，羅馬尼的表情有些尷尬，他有些心虛的微微別過眼神。
　　「啊……那個……」
　　雖然知道最後對方還是會知曉，畢竟他也很清楚當時在監控平台上的職員全部都知情，只是他沒有想到真的會有人將這點小事特別去跟對方打小報告。
　　「……你說過我可以拿的。」
　　他的語氣有些飄忽，雖然以前也不是沒有拿過對方的茶葉，但不知為何，這一次對方的提問真的讓他感到有一種莫名的罪惡感。
　　「我確實說過。」馬利斯比利瞇起他銀灰的眼瞳凝視著羅馬尼，「我不會管你想要用我的茶葉跟誰一起喝下午茶，老實說我覺得你把它當作瑪修對於茶類飲品的初體驗，這點倒是頗別出心裁的，不是拿廉價茶葉來敷衍了事這讓我十分滿意。」
　　接著他露出了抹燦爛的笑容，不知為何這抹笑容笑得令羅馬尼心裡有些發寒。

　　「然而我聽說你在你的紅茶中加了八顆方糖，請問這是怎麼回事？阿基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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