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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語系列第五篇
★之前的花是松葉菊繡球花毛地黃以及含羞草
★其實我不太確定在遊戲原作劇情中達文西跟比利所長到底有沒有見過面。
★因為設定上所長自殺跟達文西被召喚的年份都是2012年,但事件先後好像沒有特別明說?
★所以這裡就當作達文西被召喚時所長還健在ry
★某人名字沒有出現,但存在感很強。
★說實在我覺得這篇的馬利斯比利所長城府太深有點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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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她是打算直接回去英靈座的。
  在她被召喚至迦勒底,認知到迦勒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組織,以及看見主持這場召喚——同時也是迦勒底的創辦人——那抹城府深邃的自信笑容時,她有那麼一度覺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在君主將迦勒底的理念、目前旗下的專案,以及要求她在這裡提供什麼樣的協助時,她第一個反應,便是將手中那杯高級紅酒,直接往對方的臉上惡狠狠的潑去。
  那力道之大,沿著慣性弧度飛濺的殷紅猙獰的玷污了對方雪白的身軀,也毀了桌上擺著的一盆水仙,迦勒底的所長也沒有閃躲,眉頭皺也不皺正面接受了英靈的怒火。
  『我為你感到不齒,馬利斯比利.亞寧姆史菲亞。』
  馬利斯比利微微一笑,那抹笑容不帶任何的意義,僅僅只是肌肉牽動嘴角勾勒出一個表面形象,不帶任何情緒,不帶任何暗示。
  眼裡卻帶著冷峻的嚴肅。
  「為了迦勒底、為了人理,這是必要的犧牲。」他沉穩的說道,若換作是他人,這聽上去便像是辯解,然而迦勒底的所長如此堅決的態度,可以看出他絲毫沒有任何的忽悠的空間,而是認真的將之視作理所當然。
  「認同也好,不認同也罷,菲尼斯.迦勒底是為了保障人理而存在的,你身為因人理才得以存在的英靈,沒有理由摧毀這份大義。」
  稀世天才那美麗的面容微微的扭曲,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的確,他們英靈本來就是因為人類才得以存在,否定捍衛人理這種行為本身,可說是否定身為英靈的核心,她沒有那個立場反對迦勒底的理念,更甚者她其實是願意貢獻自己的能力來協助捍衛人理的。
  但她不齒身為所長的馬利斯比利.亞寧姆史菲亞的手段。
  而對方正因深知這點,所以才這麼好整以暇地坐在她的面前,無懼她的怒火讓她潑了一身殷紅。
  沒有當場宰掉他,只是因為對方至少沒有在將她召喚出來的那一刻,就強行要求締結主從契約。
  然而,這只是給予身為英靈的她表面上的尊重而已。
  『我要回去英靈座。』
  「能夠以英靈之姿被召喚,對你們而言是不可能的奇蹟,是不可能得來的夢。」馬利斯比利不急不徐的說道,「你的自尊願意放棄這個機會?」
  看著稀世天才湛藍的眼瞳惱火中帶著些許難以察覺的動搖,迦勒底的所長那抹不知還隱藏著什麼權謀的微笑,揭示了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我不會強求你留下,若你心意已決,我們也沒有辦法強留你。」
  他不著痕跡的搓了搓右手手指,「畢竟,你尚未與任何人簽訂契約,而目前的迦勒底雖然有具備御主資格的魔術師,但……還沒有刻下令咒,所以也沒有人有那個能力能與你抗衡。」
  這細小的動作是個十分隱晦的暗示,雖然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但她看得出來對方擁有極為優秀的御主適性,然而對方沒有打算要締結契約的態度,以及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自信與傲慢,令她感到自己被小看了。
  先前她就已經知道在自己被召喚出來以前,迦勒底已經有兩個召喚案例,扣除召喚第二例那個令她感到氣憤的實驗,第一例召喚英靈聽說正是迦勒底的所長以御主的身份「親自」進行召喚的。
  雖然不清楚當初召喚的目的以及之後的發展為何,但看對方此時並沒有持有令咒,可以推斷對方與當初那名英靈之間現在並沒有契約關係。
  即使自己才剛被召喚沒有說多長的時間,她依舊可以準確的判斷依對方的傲慢與虛榮,當時的召喚絕對是成功的,雖然那名英靈為什麼現在與對方沒有契約關係,且完全沒有那名英靈的任何資料著實可疑,但若當時的召喚是失敗的,想必迦勒底根本就不會存在「曾經有過召喚出第一例」的紀錄在。
  更不用說命運召喚系統正是在召喚出第一例英靈之後才正式確立,怎麼想都不可能是失敗的召喚,或至少……第一例就是為了確立命運系統而刻意召喚的。
  撇開她對迦勒底的所長的不滿,這男人完全沒有打算試圖跟自己締結契約本身就十分怪異,畢竟若迦勒底真的需要確保英靈這種「資源」,再怎麼不齒也會選擇在召喚的當下強行打入契約,尤其以魔術師這種自我中心又傲慢的生物而言更是如此。
  但看對方這種態度,老實說雖然她剛才嚷嚷著要回去英靈座,但現下若真她的憤而離去,反倒莫名有一種自取其辱的感覺。
  不管是退去或留下都十分難堪,面子說什麼都掛不住。
  她將在會議室的所有與會人員都掃視了一遍,聚集在此的所有高層主管們臉色幾乎都十分難看,不管是魔術師還是一般人都隱隱帶著程度不等的畏懼。
  但縱使如此,隱藏在裡頭的微小傲慢是藏不住的。
  即使她是銘刻於英靈座上的崇高英靈,但現在的她僅僅也只是一名「從者」,是「使魔」般的存在。
  這不是她可以改變的事情,她也不屑改變,就算沒有前述的那些歧見,她也不會與這種擁有守舊庸俗觀念的魔術師有深刻的往來,更不用說什麼締結契約這種事。
  不過,這群人中倒是有個人引起了她的注意,有那麼一瞬間,她以為看到了空無。
  並非對方整個非常無神或沒有存在感,反倒說對方隱隱流露著唯有敏銳直覺的人才有可能察覺到的違和感。
  不同於魔術師的敬畏中帶著將英靈視作道具的傲慢,也不同於一般人的敬畏中帶著利益的盤算,對方對於自己的存在雖然同樣帶著敬畏……
  但那雙眼神讓她感覺……對方僅僅只是「看著」她的存在,除此之外便什麼也沒有,而這道視線卻又不是空洞毫無想法的那種凝視。
  這雙眼流露的光芒實在是過於純粹,純粹到有些異質,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又不協調,然而奇怪的是,這種不協調在對方身上,莫名顯得很正常。
  這種人為什麼會在迦勒底這種地方?她不理解。
  「那個……我可以私底下單獨跟您談談嗎?」
  完全不看現場緊繃到隨時都會炸裂的氣氛,對方半舉右手,聲音有些飄忽的說。
  在這種氣氛用這種語氣插話,不用想也知道絕對是提油救火,堪稱是白目的舉動,然而……非常莫名奇妙的是,他卻讓整個劍拔弩張的場面頓時沒了氣焰與吵架的興致。
  就像是只要他在場,再怎麼嚴肅也無法嚴肅起來,他所散發的蓬軟氣質在這個場域過於突兀,但卻怪異得又沒有違和,某程度而言算是一種氣氛毀滅者。
  同樣與會的其他人員不著痕跡的用著譴責與不可置信的眼神往對方釘了過去,但不知是對方神經大條,還是壓根就不在意,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
  『喔?難道你以為你有那個自信能夠說服我?』
  她語帶嘲諷的說道,但這個男人確實勾起了她些許的好奇。
  魔術師不論,這男人身為一般人那一群,他整體呈現的態度確實頗奇怪的,更令她有些費解的是,這份不協調的氛圍並非對方的刻意演出,恍如他天生就是如此……且令旁人拿他沒辦法,也提不起勁去譴責。
  即使她生前閱人無數,也遇過無數個怪人,但像這種氣質的……倒是很罕見。
  這種恍如仍將幼年時期的純真原封不動維持到了成年階段完全沒有扭曲,好似完全沒有受到人類社會的惡意的影響,又或者……
  他就像只有外表是大人的小孩。
  這種人是怎麼完完整整、身心健全活到現在的?不,這算是一種人格缺陷吧?
  面對這種傲慢的嘲諷,換做是其他人應該自尊受到嚴重打擊,感到憤怒或十分挫折了吧?然而對方卻只是抓了抓後頸,看似非常困擾的皺起眉頭。
  「說實話,沒有。」對方沒有敷衍,也沒有虛張聲勢,直接了當的坦承自己沒有那個能力,「但若您能在回去英靈座以前,獲得更多不同的觀點,您也沒有損失吧?」
  這番話一出,理所當然的各種驚愕、譴責與鄙視的視線往對方的身上砸了過去,唯獨迦勒底的所長仍然是那抹城府深遂的笑容,從容的旁觀著這場鬧劇。
  『喔?』原本還只是有些好奇與在意,但在聽完對方的這番話,她倒是真的對這男人產生了些興趣。
  『你難道沒有自覺你的話不只是非常輕浮,還十分傲慢嗎?』
  聞言,男子先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接著似乎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他的表情頓時變得非常尷尬。
  「是……是這樣嗎?對不起,我沒有注意到……」
  換做是其他人的話,這種言論與態度完全就是不會看氣氛與場合,那個不經意又不做作的事後反應,如果不是天兵到不知道這樣的態度有問題,就是他的演技著實高竿。
  該下的下馬威也做足了,她將還拿在手中的紅酒杯往桌上一摔,玻璃杯的邊緣似乎因此而隱隱裂出了一條痕跡,接著她便踏著傲然的步伐離開會議室。
  「啊!等等!」眼看對方似乎憤而離席,男子語氣帶著些許不知所措,但動作倒是不慌不忙的追了上去。
  看著完全被傳說中英靈直接判死刑的災難現場,部分高層主管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兩人離去的身影,有人半是嚴肅的望向被英靈憤怒羞辱的所長,也有幾位直接邁開腳步打算跟著追上去。
  「不用追了。」馬利斯比利從容的說道,並從口袋中拿出一條手帕,將潑濺至臉上的紅酒仔細地擦拭乾淨,「阿基曼會留下她的。」
  聽自家老闆這麼篤定,但想到方才的尷尬畫面,在場的人不由自主的露出了懷疑的表情。
  「當然,以他的口才能力說服不了那位偉大的天才,不過……」馬利斯比利在擦拭完身上的狼藉之後,優雅的將手帕收回口袋,「他會成為那位天才留下的理由。」

  在追逐天才腳步的途中,男子的通訊手環打了緊急訊息過來。
  「醫生,實驗體的生理狀況出現了部分異常,我們評估要用更高強度的鎮定劑,需要您的授權。」訊號的另一端傳來了某位研究人員的冷漠聲音。
  「鎮定劑?瑪修她怎麼了?」男子的腳步瞬間停了下來,「……她跟我們一樣都是脆弱的人類,請別稱呼她為實驗體,還有為了瑪修的身心狀況,那幾種藥物不能再增加使用劑量。」
  接著他便跟訊息另一頭的人開始辯駁,浮空的投影螢幕迅速的跑著密密麻麻的報表資料,但他們的一字一句,以及對話中明顯的溫度差都聽進了天才的耳裡。
  「鎮靜劑確實可以立即見效,但這根本上沒有解決問題,只是讓問題造成的現象強行壓抑而已……」他抓了抓後頸,眼神帶著明顯的焦慮,但肢體動作與所有舉止卻又似乎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我親自過去,你們等我。」
  說完他便切斷通訊,一個轉身便直接往反方向走去,令幾步遠的天才瞬間感到有些錯愕。
  看來那個名為瑪修的實驗體,就是那個令她感到不齒的召喚實驗的產物,但另外讓她感到訝異的是,比起挽回盛怒的傳說英靈,對方優先選擇照護不被當人的實驗體的身心健康。
  一方面覺得自己的尊嚴似乎被小瞧了,另一方面對方的態度也令她感到好奇。
  這男人放在任何地方都可以說他很普通,然而身為天才的敏銳直覺一開始就察覺到了,這個普通之中存有著非常容易就被忽略的違和,而這個特質在滿是菁英與怪人的迦勒底使得本就容易被忽略的違和變得幾乎是快要不存在。
  她短暫的思考了會兒想是否要靈體化跟上去,但看著對方過於純粹的眼瞳直視著前方,她很久沒見過有這種氣息的人了,即使在生前,這種人也是屈指可數,更不用說遠比自己生前年代還要複雜又醜惡許多的現代。
  她是該對身處於這種污濁之中仍能如此清明,且很明顯在某些不易察覺的部分努力過頭的人表示尊重。
  如果這個地方,還有像這種人的存在,那麼……也許這裡還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無可救藥。

  水仙花,關於這種花有著許許多多不同的傳說,不過最知名的傳說莫過於那一個因為自身的美貌而殞命的那個故事吧?
  在遙遠的東方,它有著自尊、自信與純潔等等美好的意義。
  但在歐洲,這種惹人憐愛的花朵,卻因為傳說而瀰漫著一層負面的意義。
  若要將它拿來做為贈禮,請務必三思。
  因為,其隱藏之名為──
  孤傲與自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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